诗文库
追和虎丘寺清远道士诗 唐 · 皮日休
押翰韵 创作地点:江苏省苏州市
圣人为《春秋》,凡诸侯有告则书,无告则不书,盖所以惩其伪而敦其实也。夫怪之与神,虽曰不言,在传则书之者,亦摭其实而为之也。若然者,神之与怪果邪(神之与果有邪)?噫!圣贤有不得其志者,则必垂之于言也。大则为经诰,小则为歌咏,盖不信于当时,则取愬于后世。抑鬼神有生不得其志者,死亦然邪?若凭而宣之,则石言乎晋,物叫于宋是也;若梦而辩之,则良夫有昆吾之歌,声伯有琼瑰之谣是也。自兹已后,人伦不修,神藻益炽。在君人者,悟之则为瑞,逆之则为妖。其冥讽昧刺,时出于世者,则与骚人狎客,往往敌于忽微焉。虎丘山有清远道士诗一首,其所称自殷周而历秦汉,迄于近代,抑二千年,末以鬼神自谓,亦神怪之甚者。格之以清健,饰之以俊丽,一句一字,若奋若搏,彼建安词人傥在,不得居其右矣。颜太师鲁公爱之不暇,遂刻于岩际,并有继作。李太尉卫公,钦清远之高致,慕鲁公之素尚,又次而和之。颜之叙事也典,李之属思也丽,并一时之寡和。又幽独君诗二首,亦甚奇怆。予嗜古者,观而乐之,因继而为和答。幽独君一篇,不知孰氏之作,其词古而悲,亦存于篇末。《太玄》曰:「大无方,易无时,然后为鬼神也。」噫!清远道士果鬼神乎?抑道家者流乎?抑隐君子乎?词则已矣,人则吾不知也。
成道自衰周,避世穷炎汉。
荆杞虽云梗,烟霞尚容窜。
兹岑信灵异,吾怀惬流玩。
石涩古铁鉎,岚重轻埃漫。
松膏腻幽径,蘋沫著孤岸。
诸萝幄幕暗,众鸟陶匏乱。
岩罅地中心,海光天一半。
玄猿行列归,白云次第散。
蟾蜍生夕景,沆瀣馀清旦。
风日采幽什,墨客学灵翰。
嗟予慕斯文,一咏复三叹。
显晦虽不同,兹吟粗堪赞。
齐王攸为弘训太后服议 曹魏末晋初 · 贾充
出处:全晋文卷三十
河南尹王恂上言:「弘训太后入庙,合食于景皇帝,齐王攸不得行其子礼」。充议以为:「礼,诸侯不得祖天子,公子不得祢先君,皆谓奉统承祀,非谓不得服其父祖也。攸身宜服三年丧事,自如臣制(《晋书·贾充传》)。
以王恂为河南尹诏(三年) 晋 · 晋武帝
出处:全晋文卷五
河南百郡之首,其风教宜为遐迩所模,以导齐之。侍中奉车都尉王恂,忠亮笃诚,才兼内外,明于治化,其以恂为河南尹(《御览》二百五十二引《晋起居注》)。
上怀帝疏 西晋 · 山简
出处:全晋文卷三十四
臣以为自古兴替,实在官人;苟得其才,则无物不理。《书》言「知人则哲,惟帝难之」。唐虞之盛,元恺登庸;周室之隆,济济多士。秦汉已来,风雅渐丧。至于后汉,女君临朝,尊官大位,出于阿保,斯乱之始也。是以郭泰、许劭之伦,明清议于草野;陈蕃、李固之徒,守忠节于朝廷。然后君臣名节,古今遗典,可得而言。自初平之元,讫于建安之末,三十年中,万姓流散,死亡略尽,斯乱之极也。世祖武皇帝应天顺人,受禅于魏,泰始之初,躬亲万机,佐命之臣,咸皆率职。时黄门侍郎王恂、庾纯始于太极东堂听政,评尚书奏事,多论刑狱,不论选举。臣以为不先所难,而辨其所易。陛下初临万国,人思尽诚,每于听政之日,命公卿大臣先议选举,各言所见后进隽才、乡邑尤异、才堪任用者,皆以名奏、主者随缺先叙。是爵人于朝,与众共之之义也(《晋书·山简传》)。
道教灵验记 唐末至五代 · 杜光庭
出处:全唐文卷九百三十二
道之为用也。无言无为。道之为体也。有情有信。无为则任物自化。有信则应用随机。自化则冥乎至真。随机则彰乎立教。经曰。善者吾善之。不善者吾亦善之。德善。此明太上浑其心而等观赤子也。书曰。不独亲其亲。天下皆亲。不独子其子。天下皆子。此明圣人体其道而慈育苍生也。恶不可肆。善不可沮。当赏罚以评之。经曰。人之不善。何弃之有。故立天子。置三公。此圣人教民舍恶从善也。又曰。为恶于明显者。人得而诛之。为恶于幽闇者。鬼得而诛之。又曰。为善者善气至。为恶者恶气至。此太上上垂惩劝之旨也。书曰。惟上帝不常。作善降之百祥。作不善降之百殃。此圣人法道福善祸淫之戒也。由是论之。罪福报应。犹响答影随。不差毫末。岂独道释言其事哉。抑儒术书之。固亦久矣。宣王之梦杜伯。晋侯之梦大疠。恭世子之非罪。浑良夫之无辜。化豕之报齐侯。结草之酬魏氏。良霄之殂驷带。郑元之捽刘兰。直笔不遗。良史攸载。足可以为罪福之鉴戒。善恶之准绳者也。况积善有馀福。积恶有馀殃。幽则有鬼神。明则有刑宪。斯亦劝善惩恶至矣。大道不宰。太上好生。固无责于刍狗。而示其报应。直以法宇像设。有所主张。真文灵科。有所拱卫。苟或侵侮。必陷罪尤。故历代已来。彰验多矣。成纪李齐之道门集验记十卷。始平苏怀楚元门灵验记十卷。俱行于世。今访诸耆旧。采之见闻。作道教灵验记。凡二十卷。庶广慎微之旨。以宏崇善之阶。直而不文。聊记其事。
上疏劾茹千秋等 东晋 · 闻人奭
出处:全晋文
骠骑咨议参军茹千秋协附宰相,起自微贱,窃弄威权,闑卖天官。其子寿龄为乐安令,赃私狼藉,畏法奔逃,竟无罪罚,傲然还县。又尼姏属类,倾动乱时,谷贱人饥,流殣堇不绝,由百姓单贫,役调深刻。又振武将军庾恒鸣角京邑,主簿戴良夫苦谏被囚,殆至没命。而恒以醉酒见怒,良夫以执忠废弃。又权宠之臣,各开小府,施置吏佐,无益于官,有损于国(《晋书·会稽王道子传》)。
天台山修禅寺智顗禅师放生碑 南北朝末隋初 · 徐孝克
出处:全隋文卷十二
夫大易无体,品类所以咸亨,太一无名,至人于是设教。仰观俯法,远取旁求,兼三以才,吹万维物。建官台铉,则五岳作镇;辨方伯牧,故四渎分流。辟伊阙,览八纮,凿龙门,陂九泽,播厥习险,因之以利民,相生卜洛,树之以君长。《坎》之时用大矣哉!我皇帝作圣凝神,乘图御箓,无为无欲,道契汾阳,垂拱垂衣,德隆至治。辰象贞明,管灰合序。方外无虞,海内有截。被风雅于华戎,盛雍熙于曩代。巍巍乎难得而称者也!至如光启法式,荣敷道树,化彰十善,弘济四生。天台修禅寺智顗禅师,蔬练自居,苦节行己,奉扬皇风,总持像教。禅师俗姓陈氏,颍川人也。乃有妫之后焉。四友惊座,逖听多美。六奇列爵,世载其贤。祖诠,早世。父起祖,梁使持节、散骑常侍、益阳县开国侯。禅师童真出家,聪敏易悟,寓居荆峡,游化幽并,自北徂南,兼行禅智。禹穴将探,台山是卜。白鸡路出,青髓岩开。攀桂结宇,萧然憩止。林交五柳,既馥旃檀之氛。塔见三层,终县水精之色。云崖天乐,不鼓自鸣。石室金容,无形留影。秀岭嵚岑,浪波浩瀚。洪涛蜃气,冒远苞空。巨壑乔松,干云翳日。翔集飞走,丛育珍怪。地中藏玉,观曲枝而易辨。渊内沉珠,见员流而可别。神通开士,如意桑门。振锡咒泉,腾空舞钵。受丹仙客,泛急水而时来。避宦真人,乘回风而迥至。厥土宏洒,灵谶斯在。禅师福慧基钺,声光利益。宣猛将军、临海内史计尚儿,子勋之胄,世显方术,卖药登仙,闻于昔汉。剖符作守,即此明时,请转法轮,讲《金光明经》一部。前云骑将军、临海内史陈思展,及其犹子陈要卿等,即土人也。戎章衣绣,优帙家邦,奉屈禅师,次讲发华经典。白牙团扇,初开律藏之门。玉柄麈尾,傍阐经王之偈。系珠始训,亲友醉除。梦鼓将鸣,梵魔疑遣。因乃双明诫劝,广辩福殃。尚儿仍奖论沪主严续祖、羊公贺等群贤,凡百君子,信誓斯立。丹诚恪勤,白业谐辩。嗟如棠之往累,叹钩仆之来缘。各舍沪业及鱼梁等,合六十三所。二缘树下,县唱善哉。五旬座上,遥闻弹指。巨海无际,一时清谧。众生无边,同荷安快。掌擎世界,未粤难思。手把虚空,非名希有。桂阳王殿下,皇枝之贵。应懋闲平,情崇孔释。吐县河之旨,击节证明。示半月之形,深心随喜。五侯三杰,曾不间然;黄发青衿,咸同踊跃。藏诸篆素,青编落简。树以贞碑,声芳靡绝。假令山止海运,惠施之美犹传,龟吉筮凶,镌勒之功无毁。孝克才惭十倍,学堕三馀,秋蒐春狝,久捐染截,书绅画地,曾何图写?虽复张池并黑,宁拟妙辞,岘石徒刊,非能堕泪。仰熏心之上善,羡山水之清音,寸志片言,乃为铭曰:
设位观象,剖极开浑。荡荡为大,苍苍以尊。膏川沃渎,地脉河源。导疏咨禹,盖取维轩。嗟乎坎德,至矣坤元。淳风乐土,君临御宇。明明孝治,穆穆圣主。道冠当今,功高前古。庆协嘉瑞,美均击拊。仁沾动檀,泽及遐宇。释种高族,身资瓢蔌。匪慕分圭,归心染服。辞彼缘虑,言旋幽谷。志托松筠,形随乔木。七觉善诱,五禅清肃。无远弗届,无思不服。将军邦宰,肩印销罪。淑女良夫,民业珍贿。靡宏十朋,宁追百倍。不见所欲,忘怀无待。各舍货泉,同成佛海。泱漭冥濛,瞻眺唯空。屏师送雨,列子扬风。鲲鳞以北,极外之东。远水衔日,曾波驾蓬。地上之比,山下之蒙。泾清渭浊,朝宗会同。天台维节,林泉骚屑。顶列三辰,峰危九折。瀑布高泻,神状姝洁。响若奔雷,皎如素雪。时隆冬而不凝,岁炎旱而无竭。石桥杳邈,晨晖映彻。仰止青宵,俯临丹穴。鸟路云通,人途径绝。渤澥难边,含情溯沿。嗷嗷岌岌,万万千千。鼓鳃掉尾,相望自然。薛网无挂,任钓不牵。歌簎静搜,响俎停膻。行满业大,弘生为最。断树诚规,翳樊斯诫。哙参灵鹤,敬康神蔡。随感明珠,于期轩盖。嘉会信征,潜腾是赖。逝矣虞渊,波澜易迁。高岸深谷,蓬海桑田。石馀几拂,芥尽何年。大地将陨,须弥洞然。风倾金际,火及初然。猗欤水性,报转常圆(《释藏》起字二号,《国清百录》二)。
对元日奏事上殿不脱剑履判 唐 · 萧昕
出处:全唐文卷三百五十五
夷夏一体。正朔同班。车服旌旗。光分五第。声明文物。照临百官。国家庶绩其凝。四聪咸达。九重清问。每降于丝纶。万人自奏。方闻于复逆。景以位阶丹陛。得奏青蒲。竹帛未书。既非子孟之锡。剑履不脱。须寘良夫之刑。且道在守官。物惟藏礼。夫子相卫。先在于正名。谢息守郕。无闻于假器。既紊彝典。须寘严科。
重修淮海先生墓记(开禧二年四月) 南宋 · 戴溪
出处:全宋文卷六四三一
淮海先生秦少游,建中靖国初卒藤,归葬高邮,政和中迁葬于常州无锡县惠山之原,子孙因家焉。墓故有亭,刻建炎四年追赠龙图阁告并山谷送秦少游诗,置之亭中。秦氏仕不显,诸孙贫窭,墓四旁地皆为豪右所得,亭亦毁坏不存,山谷诗归邑好事者。独赠碑荒芜榛杞中,樵苏不禁,墓祭几绝。开禧丙寅,永康应纯之以州判官摄邑事,访问遗迹,慨然兴念,封植其墓,取旁近地还之,率邑士大夫合钱建亭,乃立赠碑,且赎还诗石,择秦氏诸孙知学者,使肄学职,得月给,使具祭祀。仓台黄公、常守汤公皆助其凡费。应君故从余学,余自澄江召归,道出无锡,应君首及兹事,且请余记之。余嘉其志,不待再请,然行役未及作也。至吴门会淮东漕孟良夫,因论少游醉卧古藤阴下,人谓卒于藤之谶也。独未知一事,少游墓后古松一株,直干高耸,有巨藤自墓穴中出,周匝数四,已乃施于松上,盖覆其墓,此真古藤阴下也。松为人斫去,藤芽暨今仅存尔。良夫,信安孙,惠山寺功德院也,故知其事详。应君来索记,因并及之。四月朔日,永嘉戴溪撰。
按:光绪《无锡金匮县志》卷三五,光绪七年刻本。
对复以冕服判(甲复以冕服御史纠其违失) 唐 · 薛大球
出处:全唐文卷四百四
俭德之恭。侈恶之大。书分品命。礼著等威。苟违严律。曾是抵禁。稽诸甲也。彼何人斯。天不慭遗。遄婴六极。服以招魂。见诸九章。至如受服统戎。建节将命。或闻以矢。亦曰以绥。固伤逝者之魂。或载先王之典。且甲兮云殁。亦孔之哀。莫知王爵之班。胡僭弁师之冕。必若位应受则。邑锡建侯。功有良夫之崇。德参士会之赐。亦奚妨升毂。合礼发荣。倘或生罔嘉闻。死微可作。须易大夫之箦。岂复诸侯之冕。嗟夫铁冠所纠。请审毳衣是用。
监察御史元君妻京兆韦氏夫人墓志铭 中唐 · 韩愈
出处:全唐文卷五百六十五 创作地点:河南省洛阳市
夫人讳丛。字茂之。姓韦氏。其上七世祖父封龙门公。龙门之后世。率相继为显官。夫人曾祖父讳伯阳。自万年令为太原少尹副留守北都。卒赠秘书监。其大王父迢。以都官郎为岭南军司马。卒赠同州刺史。王考夏卿。以太子少保卒赠左仆射。仆射娶裴氏皋女。皋为给事中。皋父宰相耀卿。夫人于仆射为季女。爱之。选婿得今御史河南元稹。稹时始以选校书秘书省中。其后遂以能直言策第一。拜左拾遗。果直言失官。又起为御史。举职无所顾。夫人固前受教于贤父母。得其良夫。又及教于先姑氏。率所事所言。皆从仪法。年二十七。以元和四年七月九日卒。卒三月。得其年之十月十三日葬咸阳。从先舅姑兆。铭曰。
诗歌硕人。爰叙宗亲。女子之事。有以荣身。夫人之先。累公累卿。有赫外祖。相我唐明。归逢其良。夫夫妇妇。独不与年。而卒以夭。实生五子。一女之存。铭于好辞。以永于闻。
答潘恭叔(友恭) 南宋 · 朱熹
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四○
友恭坐时亦间有虚静之象(此时却是无欲。),而未能无欲也(此谓平时。)。所恨工夫未能接续,故惮烦失错之处极多。惟其惮烦,愈多失错。深知之而不能改,盖欲静意胜也。
所论皆善,但不可如此迫切计功,非惟无益,反有所害。宜深戒之。
横渠先生曰:「德不胜气,性命于气;德胜其气,性命于德。穷理尽性则性天德,命天理。气之不可变者,死生修夭而已」。横渠说「性命于气」「性命于德」之「命」,恐只是听命之意。「性天德,命天理」,「天理」云者,亦曰听命于德,无非天理之当然耳。不知是否?
「性命于气」,恐「性命」两字须作一般看,言性命皆出于气禀之偏也。「性天德,命天理」,即所谓性命于德。
「惟圣人可以践形」云者,践行当来吾身所具之理也。「可」云者,尽理而无馀欠也。杨氏体性之说如何?
程先生以充人之名解「践形」字,甚善。「践」犹践言、践约之「践」,非谓践行所具之理也。杨氏体性之语不可晓。
太子蒯聩得罪灵公,出奔晋赵氏。灵公尝游于郊,谓公子郢曰:「我将立若为后」。灵公卒,夫人奉遗命而立郢。郢以辄在为辞,于是国人立辄。辄立十二年,辄出亡,蒯聩入,是为庄公。庄公立三十年而出奔。友恭窃详此事,妄意谓辄不顾其父而自立,固已失父子之义矣。蒯聩得罪于父而出奔,乃因竖良夫及孔悝母劫悝升台而盟立之,是不用先君之遗命,父子君臣之义俱失之矣。然则宗国所宜立者何人?其必郢乎?当郢辞国之日,国人立辄之时,辄能逃去,则郢无得而辞,蒯聩亦无复君卫之意。及夫蒯聩既入,良夫、悝母相与劫悝。是时悝能守之以死,则蒯聩安得而立哉?惜乎孔悝不知出此,一切付之无可奈何,此蒯聩所以立也。虽然,天下岂有无父子君臣之国哉,宜乎蒯聩未几而复奔也。
此论大概得之。但谓辄逃去,则蒯聩无复君卫之意,及蒯聩既立而复奔者,非是。盖辄自当逃去,非欲为是以拒蒯聩之来也。蒯聩脱或能守其国,亦不可知,但义理自不是耳,不必如此牵合也。
孔悝有母不能禁而使之为乱,及为卫之臣,又不能有所立。以子路之贤,为其家臣,其事如何?心甚疑之。亦何所见而如此?乞赐教。
圣人之门不使人逃世避人以为洁,故群弟子多仕于乱邦。然若子路、冉有之徒,亦太不择矣。此学者所当深戒也。
仲尼元气段中「并」字莫是包上两句否?「时焉而已」,「时」字恐是战国风气所致。
「并」,秋杀尽见,则以春生为主而兼举之也。「时焉而已」,语意不分明,未知端的指趣。如此所说亦通,或恐更有「时既无人,不得不自任」之意。或说秋杀气象不常如此,盖有时而或见之也。未知孰是,试并思之。
或谓游氏以「犯上作乱」为两节,据友恭所见,只是一节。据说「不好犯上」处亦贯忠顺而言,则知其非两节也。
「作乱」以上,后说得之。「为仁之本」一句,似皆未得其说。程说自与谢说不同,不可混为一说也。看得程说分明,则自见谢说之非矣。
或谓「传不习乎」是得于人而不习,友恭谓不习而传与人。或谓忠信能相有而不能相无,故程先生以为内外表里。友恭谓尽己者自反而无慊于中,故曰内;以实者即此而施之于人,故曰外。或谓谢氏虽推广见得不止践言为信,亦恐包括不尽。后结云:「几于无我则能之,莫伤易否」?友恭谓说信处却不少包总,只欠以践言为信作本意。几于无我亦不为过。
「传习」恐当如前说。忠信后说近之,而亦未尽。盖忠信一理,但以所从言之则异耳。所云「自反无慊」、「即此而施」之语皆失之,更当别下语也。践言后说得之,无我前说得之。大率前说看得文意平直而伤于草略,后说子细而失之支蔓,有回互迁就之意。不知前说谁所论,不罪轻率也。
闵子侍侧。
旧说:「訚訚,和悦而诤也。侃侃,刚直之貌」。此训得之,更宜详味。「子乐」,但为乐得英才而教育之之意。如云不害为自得,皆其力分之所至,似皆衍说也。杨氏所引伤勇,亦非孟子之意。
「师过商不及」,详味此章,历考二子言行之间,有以知其因气禀之偏而失性情之正。
此说甚佳。二子晚年进德虽不可知,然子张之语终有慷慨激扬之气,子夏终是谨守规矩也。所云「气禀虽为未化,亦不可谓全未化也」,此语亦是。但似此立语,微觉有病耳。杨墨之说恐未然。杨氏之学出于老聃之书,墨子则晏子时已有其说也,非二子之流也。
屡空。
只是「空乏」之「空」。古人有「箪瓢屡空」之语是也。但言颜子数数空匮而不改其乐耳。下文以子贡货殖为言,正对此相反而言,以深明颜子之贤也。若曰心空,则圣人平日之言无若此者。且数数而空,亦不胜其间断矣。此本何晏祖述老庄之言,诸先生盖失不之正耳。
程子曰:「孔子弟子,颜渊而下有子贡」。夫子门人,要其归而论之,则曾子、仲弓、闵子、冉子恐不在子贡之下。莫以其天资颖悟而言否?程子所指意果如何?
此等不须遥度,造理深后当自见得(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○。又见《考亭渊源录》卷一二,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一○○。)。
语:底本原注一作「说」。
潘原县主簿高君墓志铭 北宋 · 李复
出处:全宋文卷二六三○、《潏水集》卷八
高氏其先濮人,因祖留家于华,遂为华人。父良夫,高远有器识,丞相庞公籍极知其材,数荐于朝,任成都府路转运使、江淮等路发运使,终于司勋郎中,赠工部尚书。祖本,光禄卿,赠尚书左仆射。曾祖鲁,赠兵部侍郎。君讳士庆,字庆之,少刻苦笃学,博览史传,不利于科举,以祖荫补郊社斋郎,乃欲行其所知,调渭州潘原县主簿。既而曰:「小官遇事束手不得辄动,何所补哉」!满即退归,更不复出。冲澹夷旷,不以世务经心,杖屦往来亲友之间,以诗酒啸歌自适。乐善好义,其善亦不愿为人知,人或诘之,则曰:「此乃士之所当为。吾每见人务华而不实,绚以客气,吾客今去矣,独有主存焉故也」。昔在潘原,康定中西戎寇边,君部粮从军,经略使韩公琦知其才,欲委以事,君度势不可留,遂以疾辞归,不数日大军果败于好水川,人谓其知机。嘉祐二年七月二十九日,以疾终,享年四十有八。先娶阎氏,踰年而亡。继娶屈氏,敦静柔良,治内有法,归十七年主簿殁,又二十八年而终,实元祐二年二月二十九日也。子四人:端臣,宣德郎知洋州西乡县;正臣,岚州合河县令;信臣、稷臣皆业进士。三女,适王文简、周直清、屈景纯。诸孤将以四年十二月十三日举君之丧,以二夫人之丧合祔于华州郑县驷马乡,前期求铭于予曰:「端臣不幸,少失所怙,贫久不克葬,今又罹母氏之艰,欲称有无以尽礼,庶几无憾焉。然先子平昔潜德隐行虽多,端臣幼不能知其详,故无以传,今幸获登公之门,惟墓铭敢有求于下风,幸无辞」。因系而铭曰:
余闻马少游,欲乘下泽车、款段马,使乡里称为善人足矣。下缺。
请诏史官记录忠义疏(绍兴九年十月) 南宋 · 喻汝砺
出处:全宋文卷三八八八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二八四、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一三二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四七
尝谓忠臣义士如玉镇大宝,漓然杂于群玉之府,人莫知其所以为玉也,及夫祭祀则陈之,大朝会则陈之。神鼎玉磬,停储粹清,肃然有威神奸、绌僭乱、宠灵社稷之气。忠义之士,亦犹是也。方无事时,世人殆未有以名之也;及遭变故,临大事,蹈不测,持义明壮,截然不乱,奸夫盗子望之失气,而宗庙社稷亟增泰山九鼎之重。故为天子者,虽有高城巨浸以为之防,粟粮漕庾以为之备,良夫选卒以为之战,而微忠臣义士以为之守,是委社稷而付之敌也。故曰忠臣义士,朝廷之玉镇大宝也。臣窃念之,自靖康、建炎而来,将帅守宰,义人烈妇,岂无捐躯徇国,犯患触讳,负杰异之操,如古人乎?若不及时早加褒擢,使忠魂埃灭,义骨冰澌,岁月荒老,无所讨正,此有志之士所以濡涕而切叹也。伏愿陛下申诏使臣,采自靖康而来,蒙患死难,暴人耳目,较然不欺者,书之为死节之士。复摭近日明诏之所蒐访,周行之所论荐者,书之为守节之士。议者以为靖康而来阅几岁所矣,何以研覈而论著之?臣谓孔子立乎哀、定之间,而书乎隐公、桓公之世,至于《宋史》则上括魏朝,《隋书》则远包梁代。是盖询绅记录之所传,访父老年月之所接,信以传信,疑以传疑,而君子犹将取之也。臣谓今之史臣,是宜考郡县之计书,采史官之异说,质文士之纪述,参本家之行状,则边鄙老卒,岂无知段太尉之忠者乎?书生词人,岂无记高悯女之烈者乎?拾甲子年事,岂无知李新声之义者乎?于以掇十一于千百,振已沉之幽愤,已足以讨僭叛,惩不轨,建宏规,立大范也。此正太史之烈,而又何疑哉?汉高祖制诏御史:「长沙王忠,其定著令」。建元初,永宁之末,复徘徊引却,不敢辄正号位者,何也?世之议者乃谓当操之时,袁绍虽亡,刘备犹在,故操有所畏避而未敢。自臣观之,操之权谲,岂知畏孙、刘者哉?特畏李固、陈蕃、李膺、范滂、孔融神明精爽,凛凛尚在,有以阴捽其胫而诛之耳,孙、刘曷足畏哉?忠义之效如此,愿诏史臣时加记录,庶几彰国家临危有伏节之士,励世有消萌之术。天圣中有颜似贤者,唐鲁公真卿之裔,孙部使者以其名闻。仁宗皇帝曰:「噫,忠臣之后也,其官之」。夫唐德宗投真卿于希烈虐燄猛沸之中,如弃坠甑,无复顾惜。而我仁宗多真卿之义,乃官其孙于数百年之后,则仁宗之消萌压难,其意亦微矣。
新修主簿厅记 南宋 · 孙逢吉
出处:全宋文卷五八二九、乾隆《龙泉县志》卷九
主簿之官,所以主诸簿目,近乎会稽之吏也。初汉之□,与诸曹掾多以本郡人为之,皆令长自调用。至隋,始置之革选,尽用他郡人。晋亦有之,其馀史不概见焉。我朝定鼎,继汉、隋而存其官,要亦因其租税之所入,科歛之所徵,而设是官以任其事也。龙邑之立是官也曷故?龙邑,生产之都,肥美之地,负贩往来之区也。岁之所供、园林之折色也若干,物贡之起征也若干,土壤之定则也若干,行止之货之输于□□也又若干,其指数也杂,其出纳也烦,非有专官,势不得以兼摄,而免混淆之弊也。然官设而未有居官之所何也?则以龙邑之旧为龙泉场,于南唐后升为县,官舍公廨,缺焉未备。何侯迁治于此,次第以兴。爰及于今,黄公斝始得县治之东而创建之。斯厅焕然一新,复作退閒之室曰唯是斋,又曰弗告堂,洵一时之盛举也。予思建邦设都,惟以乱民,古圣之制也。一官缺而事隳,一职溺而位虚,毋曰是职其不甚重轻乎!朝廷之任人也,问其才之所就,不问其心之所欲。君子之素位也,尽吾之所当为,不暇慕乎其外。与其位浮于才,有负乘之诮,不若才浮于位,无覆餗之虞。缪彤之被掠,王恂之见短,何尝不降志于小官而被屈乎?若以为此朝廷所不问,流俗之所轻漫,效李宣之焚烧衣帻以自谢,吾不知其所负若何,而傲然不屑也。抑思职无一日之可旷,才有异日之可展,金玉之器,几终乱其质而掩其光也哉!吾愿登斯堂而履其庭者,亦念委吏乘田之惟职是供,而不得任意以从事也。庶几哉翼若鸾凤之至,姑安枳棘之栖。是为记。
皇侄右监门卫将军克常妻濮阳县君卢氏墓志铭 北宋 · 刘敞
出处:全宋文卷一二九六、《公是集》卷五二
夫人姓卢氏,曾祖赟,东上閤门使、诚州刺史。祖亮,太子右监门率府率。父炳,泉州德化令。外族周氏。年十有六,以礼聘为克常妇。克常于天子,再从兄弟之子。曾祖、祖父封皆至王公。亲近族大,支庶繁衍。然夫人称为能孝其宗,沈静谦顺,乐于为善。封濮阳县君。至和二年十二月甲寅以疾卒,年二十有九。生子男二人:长曰叔兴,太子右监门率府率。次曰叔邑,太子右内率府副率。女四人,二早夭,二尚幼。其殡于开封法济寺,其葬于汝州梁县,实嘉祐五年十月云。铭曰:
王族绵绵,其丽不亿。风教之首,亦繄内则。卢为著姓,前世尤盛。有婉夫人,载其休令。归于良夫,宗族以愉。有子有封,短年何吁。凡葬有铭,以视来裔。刻此坚石,閟于幽隧。
奉天县浑忠武公祠堂记 北宋 · 辛育
出处:全宋文卷二五七一、《金石萃编》卷一三九、光绪《乾州志稿》卷一○
浑公讳瑊,事唐三世,德宗朝为中书令,封咸宁郡王。及薨,赠太师,谥曰忠武。公少以材武闻。唐自天宝末,天下扰攘,公尝从李光弼、郭子仪平河北,收复两京,及击吐蕃、回纥,皆有军功。然方是时,人惟知公智勇而已。及泾师乱,德宗幸奉天,贼臣朱泚以兵薄城,四面矢石如雨,旬浃不解。时李怀光军未至,外无蚍蜉蝼蚁之助,人心危急,城几陷没。而公掘地隧以陷贼云桥,身中流矢,遽自揠去,披血犹战,卒能解围,然后又知公忠义大节有足尚者。呜呼!德宗持性不明,任用臣下多所猜忌,至李希烈诈为公书,遣人间谍,帝终不疑公,更赐良马厚币,信任益固。贞元后藩臣跋扈,上尝姑息之,惟知公忠谨,每有奏论,不尽从可,一以纯诚待公。公本出铁勒九姓之浑部,尝好书,通《春秋》、汉史,故能知忠义大节,笃于自信,有足以感动上意者,亦以此欤。噫,奉天之难,阖城待死,其危如俎上肉尔,然邑民父子得不屠灭者,皆公之德也。今去公三百馀年,而奉天竟无公之遗迹,使民可以思慕而不忘者,良可惜也。运判游公好古君子,乃饬县令,使为公祠堂于县园中,画像于其间。俾斯民也,登其堂,瞻其像,则如甘棠之思召伯,岘山之爱羊公,岂不伟哉!夫士大夫之为郡邑,而其治有及于堂室亭榭,能不废昔人之所为雅致高躅者,世已称为好事。盖郡邑之有堂室亭榭,人尝好治而不废者,此其地必为饮食宴乐与夫閒居游观之所,以饮食宴乐、閒居游观者,人情之所同好,则不患乎不治。至于为堂室亭榭,而人之所好或异于此,则往往废坏而不治者多矣。今游公之俾为是堂也,又非人之所同好而公力成之。堂既完矣,其久不能保其无坏,愚又不知夫异日之所好能如游公否也。公因命育书创立之岁月,亦以俟夫后之同好者,庶几兹堂之不坠,而浑公之德传之于无穷也。元祐五年清明日,门生雄州防禦推官、知延安府临真县事辛育记。县尉李士林、主簿王恂、知县丞侯唐辅、右宣德郎知县事钱景逢。京兆安民镌。
贺除司空启 宋 · 翟汝文
出处:全宋文卷三二一三、《忠惠集》卷九
貔虎指踪,远临万里;风雷发号,进陟三公。交腾朝野之欢声,散作庙堂之和气。恭以某官呼吸造化,扶掖太平,勋业轩昂,书在鼎钟之上;声名飞动,塞乎天地之间。手斡坯陶,气蟠海岳。天下指唐虞之俗,意将亿万年;胸中视姚宋之徒,可容数百辈。愤西平之骄寇,蹙永泰之雄边,不劳堂上之奇兵,奄有湟中之故地。戎容鹰奋,绝紫塞而断黄河;敌骑蝉归,披青天而睹白日。太宰以秘谋摧劲敌,英主以显号旌元功。赤舄有光,独追姬旦;黑头未老,不数王恂。孰谓庙堂之谋,第许邦人之颂。肩骈四海,仰周官论道之宾师;胆落百蛮,耸汉相惊人之风采。官仪既已重九鼎,国势自然如泰山。某远托鸿私,侧闻成命。戒宣王师旅,徐方既同;彻申伯土田,周邦咸喜。望凤池而属目,贺燕厦以摇旌。
直宝文阁赵公墓志铭 南宋 · 韩元吉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○四、《南涧甲乙稿》卷二一 创作地点:福建省南平市建瓯市
吾友赵德庄将葬于饶州馀干县某山之原,其婿方友陵以状来曰:盍为之铭?始与德庄游,盖三十年,在朝廷同曹,在外同事,犹兄弟也。一日道前辈相约志墓事,德庄忽曰:某死,幸子铭之。呜呼,德庄竟先往矣,予何辞焉!予为建宁,后德庄才数年,方治郡圃一堂,德庄诺为之记。闻其已病,将治书问之,则讣已及门矣,其尚忍铭!盖德庄,吾宋之贤宗室也,在士大夫亦曰贤。力学能文,风度洒落,词辩纚纚不休。遇樽酒谈笑,掀髯抵掌,一坐尽倾。然持身严甚,非其交不往。当议论是非曲直之际,嶷嶷不可屈,虽坑阱在前弗顾,钟鼎探手可得,不能诱也。既受知圣主,亦且用矣,邅如于外,不得尽其才而没,岂命也哉!德庄讳彦端,德庄其字也。于宣祖皇帝为八世孙。曾祖讳叔邯,赠广德军节度使,封淮阳侯。祖讳泽之,赠右朝奉郎。考讳公旦,终左朝奉郎、知建昌军南城县,赠左中大夫。妣某氏,赠令人。德庄年十七应进士举,南城亦锁其厅试进士,父子俱为国子监第一,遂同登绍兴八年礼部第,主临安府钱塘县簿。公卿贵人争识之,声名籍甚。为建州观察推官,丁外艰。释服,得军事判官于秀州。守不任事,德庄率为之区处,不自以能称。用荐者改左宣教郎。有以德庄之文达宰相父子,欲用为中都官者,德庄惧而归,其人果败。从吏部选,知饶州馀干县,为政简易而办治。故德庄谋居邑中,而邑人至今称之,曰吾旧宰也。充福建路提点刑狱司干办公事。近臣荐所知宗室,隆兴改元,召对,上迎谓曰:「闻卿俊才久矣」。时王师北伐还,德庄则曰:「臣宗室也,与国家尤共休戚,言敢不尽?前日议者恶人异己,故近臣有不得尽其谋,远臣有不敢进其说。如无近者一战之悔,则将赞陛下以群言为可废矣,愿深为他日戒」。除国子监丞,迁吏部员外郎,言:「元丰初节度至观察使才八员,今乃四十员;防禦至刺史才二十员,今乃二百员。乞重名器,抑侥倖」。又言:「本朝以兵为国,宜汰厢军以益禁兵。宗室孤遗女恩所不及无肯娶者,请听其夫得就转运司试以优之」。权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,会参知政事叶公去位,有阴谓为党者,德庄曰:「吾何党哉?党于是而已」。即请外除,知江州。不数月,召为检详文字,迁右司员外郎。而叶公既相,德庄为言人材巨细,可用不可用,大抵称人之善,以助朝廷之选。始德庄父子甚贫,客四方,祖妣与其昆弟及妻子丧,皆藁葬未厝。德庄曰:「吾得去毕此幸矣」。既诸公留之不可,除直显谟阁,为江南东路计度转运副使。即冒大雪走馀干,毕葬而后还。朝廷增修边备,与予同论江淮事宜及所俘去留。上批纸尾,俾与大将议。饶、信州大饥,民强籴为暴,官廪不继,德庄行部,请留二州上供米各三万斛赈粜,自是岁以为常,民以不病。移福建路计度转运副使,过阙,请久任淮南郡守,休兴筑以安边民,乞放池州被水人户夏税,故徽州折帛钱俾输本色,皆极一路利害。上遣中贵人谕旨,留为左司郎中,假户部尚书馆伴大金贺正使。前是宗室无出疆为伴使者,自德庄始。迁太常少卿,复丐外,除直宝文阁、知建宁府。德庄旧悉其俗,民以便安。岁馀治仓廪,亭馆一新之。因严不举子令,且曰:「毋俾民畏,当有以利之也」。乃乞下户生子给米一斛,与钱千,及蠲其身丁,凡万四千缗,而以府用之钱偿县。宰相见其奏,叹曰:赵君平日不吾同,此议何可遏也?遂著为一路法。改提点浙东路刑狱,坐衢州账历稽期削两秩,德庄恬弗辩。以小疾,得主管台州崇道观。馀干号佳山水,所居最胜,日与宾客觞咏自怡,好事者以为有旷达之风。德庄在朝时,每欲用为文字之职,讫不得用。闻其诗词一出,人嗜之往往如啖美味。然宗戚贵游欲以图画纳禁廷,祈为题赋者,率谢不能。其掾宰府,尽言无所逊避,以是多忤。与人交坦然,不事畦畛。其为县务宽其民,其为郡务假其属邑,其为部使者则郡之细故亦不问。喜为义事,重然诺,遇所施与,不顾家有无,亲故客之经年不厌,其田园屋宅之计如不闻也。官至朝奉大夫,享五十有五岁,卒以淳熙二年七月四日,葬以是年某月某甲子。先娶曾氏,继室李氏,赠封皆宜人。一男子,良夫,将仕郎。二女,一嫁同年进士秘书省正字方翥之子,即友陵也,一尚幼。其所为文,类之为十卷,自号《介庵居士集》云。铭曰:
汉诸王裔,鲜克蹈义。惟向与歆,父子同著。于赫宋宗,仕于四方。有才有良,文艺益彰。德庄父子,声誉则伟。南城弗施,盖在其嗣。主实遇圣,知其隽名。正色委蛇,首于列卿。人则爱之,其用弗究。天胡啬之,而弗俾寿!于越之滨,德庄所安。没又葬焉,宜千万年。
代良夫人二首 其一 南宋 · 黄干
七言律诗 押东韵
早岁为儒读国风,夫人高节有谁同。
至今桑梓传家法,便说蘋蘩力妇功。
闺内衾裯长自苦,堂前滫瀡得能丰。
欲知淑德碑何在,只听乡人叹息中。